因缘际会,风云际会,其在西部乎?其在西部乎!
西部,从来都是神秘之地,从来都是惊喜之地,从来都是认知改观之地,由古至今,概莫能外。以成都为中心的天府之国,夏不知热,冬不知寒,水旱从人,不知饥馑,是最适合人居的地方。然而,因为蜀道之难,难于上青天,故而独树一帜,风格迥异,不为他人所知,不为外界所晓,犹如世外桃源,其乐融融也。
三星堆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。
三星伴月,乃广汉流传已久的美好传说,亦为广汉八景之一。长长的城墙变成了三个土堆,犹如众星拱月,形成了今天我们耳熟能详的古蜀文化代表:三星堆。
自上世纪二十年代燕道诚从自家水田中挖出古器物以来,近百年来,这些古器物以各种不同的方式与大众见面,默默地述说着三千年前古蜀文化的辉煌与绚丽,不断地颠覆着人们对于古蜀文化、古代文明的认知。
你从哪里来,你到哪里去?这是今天我们问得最多、想得最多的问题。这是三星堆人站在一马平川的广汉陆地上,望着滚滚东逝的鸭子河水,择水而居,建造都城的实际行动。在这里,不经意间,诞生了中国古代文明的起源之一。三星堆的发掘告诉我们,古时候的人,古蜀国的人,远比我们今天所了解的、所认知的,要多得多,要丰富得多。所以,不要轻易下断语。须知古人的想象力、创造力是无边的。
目前所说的西边,是以中原为中心而言的。周秦汉唐,均建都于西边(以西安为中心)。我们知道,要建都,必须有雄厚的经济基础,便利的交通设施,庞大的人口。以文王、武王、始皇、汉武、唐宗之雄才大略,各领风骚数百年,或以为西边既可远眺欧洲,雄视亚洲,又可近瞰太平洋,乃居中之地,从中彰显并至唐成为了世界文明的中心。说明了三星堆纵目青铜器乃古蜀人政治观、地理观、天文观之滥觞也。
有文字的历史容易看清,没有文字的历史容易看不清。但有文字的历史常常看不清,没有文字的历史却近于原貌。作为高度发达的文明社会,三星堆是否有文字,包括图画文字(目前已发现有七个刻画符号),还在不断地寻觅之中(近有天地出版社2020年出版的《三星堆古蜀玉石文字考释》以民间所藏玉石文字进行了积极的探索)。在达到这样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社会之前,三星堆又有怎样的发展历程呢?
2020年以来的发掘,考古人员已在“祭祀坑”的黑色灰烬中提取到了肉眼不可见的丝绸制品残留物。专家表示,这是非常重要的发现,说明古蜀是中国古代丝绸的重要起源地之一。这既说明蜀锦、蜀绣渊源有自,又说明丝绸起码在三千多年前就开始使用了。
颠覆的不仅是这一点,推而广之,我们从来都知道,古蜀大地,是贤者荟萃,是文献渊薮,易学在蜀,道学在蜀,菩萨在蜀,天数在蜀,自古诗人皆入蜀,入蜀方知画意浓,这历史的写照,这流风余韵,影响至今。这些说法,在三星堆,可以找到它们的起源吗?
大禹兴于西羌,与三星堆可有某种渊源否?南方丝绸之路,是否在三星堆时就已经存在了呢?
蜀地系岷山山系,乃多发的地震带,既孕育万千生灵,又毁灭生灵万千,敬山敬神敬天,拜山拜神拜天,必然产生仙道之气,释说仙道之气,青铜大立人或是也。
蜀地崇山峻岭,云蒸雾霭,气象万千,独特的地貌与气候,成为了中国山水画的源头,三星堆出土的玉璋(《祭山图》)可见一斑。到五代之孟蜀,方产生了中国第一个宫廷画院——翰林画院;出现了中国第一个画派:黄筌画派。
极目远眺,在西亚,在埃及,在苏美尔文明中,金面具、青铜器或许能找到相类似者。
又如佛教,释迦牟尼集其大成,且兴盛于中国,而在印度却逐渐式微了。个中缘由,是否与三星堆有关呢?
谜团不断,奇想不断,有诸多外来物品,有不少其它地区物品的影子,三星堆是否也是当时世界文明的中心之一呢?
自然的地理环境,天然的人居环境,孕育而出的别样盆地,使蜀地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一个王朝、一个国家的经济、人口之强力支撑,一个永远的后方基地。得蜀者得天下,秦是如此,汉也如此。尹吉甫提兵勤王,而助周室中兴;川军出川抗战,为抗战胜利做出了不朽贡献。此虽后话,亦可昭示三星堆之意义。
风格使然也!
知古鉴今,知今萃古。一带一路的提出,正是中国文明与世界文明相互交流、比较、互鉴的最好时机,而三星堆不断出土的成果,为这种比较研究、互鉴研究提供了坚实的文物基础。只要各国学者通力合作,从自己国家的文物、文献研究出发,并比较它国的文物、文献研究,三星堆的明天一定会更加灿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