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很多人眼里,乔泓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“中文系才子”——连续两年专业成绩第一,绩点3.99,平均分95分,获国家奖学金、“王文郭”创新人才奖学金、四川大学优秀学生,精通书画,擅长小提琴、古典吉他,掌握德语、法语等多门语言。更重要的是,对于自己热爱的文学艺术,他似乎永不知疲倦——多次以本科生身份参与国际学术会议及其它学术会议、参与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研究、独立完成德语译著;斩获艺术哲学、文艺学、美学、外国哲学等多个方向的名校offer……
乔泓凯在大学四年的学习与生活中,保持着对热爱的真诚与严谨,不断成长,一步步走向自己理想的远方。
学习多种语言,
把自己“埋”进书堆里
乔泓凯笑着总结自己的大学生活:“在后现代社会里干古典主义的事情”。本科四年,乔泓凯几乎把自己泡在了书堆里,一字一句地去斟酌大量的经典文本,尽管这些文本“一开始生涩而难懂”,他说:“我想要探寻文学艺术这门学科的底层逻辑。”
对于学术文本的阅读,乔泓凯总是抱以最严肃的态度。他不仅广泛阅读,还致力于精细阅读。读书对于乔泓凯而言,是一种慢慢的品味和学习,他不断去细化每一个概念、每一处语言组织和语段逻辑,一边阅读、一边批注笔记,在“细嚼慢咽”中,将知识内化。
对于同一著作,乔泓凯总会对比阅读该著作的各个版本,细致地揣摩文本的细微之处。在研究过程中,乔泓凯并不满足于碎片化的二手知识的掌握,而是希望回到原著,同时,为了追求研究的精确与更好地把握研究对象的文化语境,乔泓凯在各门小语种的学习上投入了大量精力。
就拿学习德语来说。大川问他为何学习德语,他没有犹豫地回答:“为了海德格尔、康德和德国当代艺术!”学习德语是一个“痛并快乐着”的过程。“它的名词词性、格位变化等复杂的语法体系对非母语者学习而言非常痛苦”,乔泓凯毫不吝啬对德语的“控诉”,然而又难以按捺对真理的追寻,即使难,也迎难而上。
在一遍一遍的熟悉与运用中,乔泓凯逐渐掌握了德语的规律,也意识到语言的学习也是一个走入文化语境的过程。“德语复杂的语法背后,是其逻辑表达的严谨和语言表意的精准,德语总是使人感受到浓厚的欧洲古典文化气息”,这让乔泓凯再一次确认:不走进语境的理解始终是浅表和平面的。出于这样的认知,他进一步开始学习法语和拉丁语。
语言的学习是乔泓凯打开文学艺术大门的“敲门砖”,他对于这门学科的理解也随之加深:个人体验式的阅读不足以去消化和理解这些伟大的人类精神文明,将文学艺术等同于“风花雪月”的传统认知更是对其本质的一场巨大误解。“文学艺术的本质是很深刻的,是要付出理性的艰辛劳动的,是一个严肃的事业!”
带着严肃的态度,乔泓凯沉浸于自己的专业学习,他在宏观学科背景的视角下去把握概念,会为了理解好一个概念而去认真阅读原著,继而将作品放到整个文学史、艺术史的脉络里去把握具体的时代精神,在大量的阅读中逐渐构建起自己的整体学科思维。
“课程的指标和分数从来不是我追求的目标,我认为它们只是随着我们学习的过程而自然到来的一个结果”,乔泓凯坚信在人文社科领域的考察里,平面的文字是可以展示出个人立体的思想的,而近乎满绩的成绩也似乎印证了这一点,他的信念是正确的。
怀揣“问题意识”,
捕捉一颗“科研”的星星
乔泓凯对宏大的人类精神文明世界一直充溢着源源不断的好奇心,幸而他找到了“科研”这么一个安放自己求知欲的空间。
乔泓凯在大一时就确定了自己的研究方向——美学和当代艺术理论。因此,在《文学理论》和《美学》等课程上,他从不掩饰自己的兴趣与思考,求知若渴地和老师们进行课后交流。
因为较好的理论素养和小语种能力,乔泓凯参与了导师傅其林教授主持的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研究、吕东副教授的博士后基金一般面上项目研究、复旦大学艺术哲学系沈语冰教授的校级孵化项目,并多次参加Seminar研讨课题、吴玉章学院“星火”学术研究项目等其它科研项目,并承担了《阿多诺对音乐的认识论态度》、《所见者并非如你所见》等多篇德语文献的翻译工作;目前,乔泓凯正在负责德文版瓦尔堡《记忆女神图集》的中译工作。
在翻译过程中,如何减少语义的丢失,用最准确的语言表达作者的用意,是乔泓凯面临的一大难题。“作为读者可能很少会去思考‘语义是怎样丢失的,怎样去表述语义’,然而当站在翻译者的角度时,这些都成为了亟待解决的问题。”为了更准确的理解,乔泓凯对于每个词汇的打磨都到了近乎“苛刻”的程度,“每敲下一个词都需要思考一个世纪”。在这场反复的思考中,乔泓凯逐渐形成了一种“问题意识”——不是为翻译而翻译,也不是为了写文章而写文章,而是提出问题并解决问题。
2020年,正逢东欧马克思主义批判理论国际会议,在导师的指引下,乔泓凯以本科生的身份在会议上做了中、英、德三语的学术报告,将自己关于德国艺术理论的阶段性成果展示给学术前辈们。在会议上,他看见了来自世界不同国家的学者之间的思想激荡,“这些思想的交锋让人能够更好的把握到学术的脉搏,在会议上和老师的交流也让我感受到了学术科研的温度”。
随着不断深入的科研经历,乔泓凯将那些被自己称为“兴趣”的东西,真正地放置于学术的视野。而在此后的艺术史论学习中,乔泓凯发现不少塞尚研究者对“梅洛-庞蒂论塞尚”这一问题的理解并不够系统和深入,于是下定决心,从学术的视角严谨地梳理一下这个问题。
带着这样的“问题意识”,乔泓凯开始了《从现象场到拓扑空间:早期梅洛-庞蒂论塞尚的四个维度及其发展》论文的写作。前后数月时间,乔泓凯几乎把梅洛-庞蒂所有对塞尚及艺术美学问题无论德语、法语还是英语文献的原文全部翻阅,从而建立起更立体全面的思想体系。目前,该论文已被收入了复旦大学《艺术史与艺术哲学》集刊。也正是通过发现问题、解决问题的科研过程,乔泓凯不断探索着艺术研究与哲学研究的新的可能性,“这种可能性对我而言非常诱人!”。
面对浩瀚的艺术宇宙,初尝研究过程的乔泓凯不禁喟叹:“你只能捕捉微小的一颗星星,甚至连微小的命题都不能给出完美的答案,却越是探索,越有动力!”
潜下心“走进来”,
再从象牙塔“走出去”
艺术,对于乔泓凯而言,是一种属于自己的表达方式。在忙碌的学习、科研之余,朋友们总能见到他背着一把古典吉他,去寻找自己的“秘密街头”。
乔泓凯自小跟随唐宗安先生和赵洋先生学习书法和绘画,后来又接触到了小提琴、古典吉他和鲁特琴,在十几年的喜爱与坚持下,荣誉也纷至沓来。他的书法、绘画作品曾获得成都市“十佳”称号,“美蕴川大”美术创作大赛二等奖、“四川大学艺术作品创作大赛”三等奖等,并多次获得其它各级艺术比赛奖项。
除了在艺术技法上的传授,老师们对艺术的热爱和对于社会的责任感更是深深影响着他,让他意识到,纯粹自律的艺术是一种理论的陷阱,更需要“走出去”,在更广阔的视野中践行自己的理想。
因此,在大学期间,他担任了书画协会副部长、自在诗社责任编辑、西江音乐兼职吉他教师等多职,向更多的人传递自己的美学理念,也认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。他真切地感受到许多人对于艺术都有着一种本能的喜欢,“没有谁是天生不喜欢艺术的,现在人们普遍对各种画展、艺术史书籍都怀有很高的热情与兴趣,但如何超越感性认知深入到艺术景观的背后,则是我们需要思考的问题。”
于是,乔泓凯走出校园,与那些对艺术有兴趣的孩子一起学习艺术、感受艺术。他时常去赵老师的画室与小朋友一同画画,也尽自己所能向小朋友输出一些艺术的理解。在画室里,许多学生年纪都很小,基本的技法和概念都不甚了解,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从最原始的色彩、感知去建立审美判断,“或许他们不能完全理解那些理念,但却能激发他们的兴趣”,艺术成了他向青少年介绍世界的一种方式。
除此以外,乔泓凯长期做着兼职家教的工作,通过自己的专业素养去教授小朋友们文学、书法、音乐鉴赏等启蒙性课程,希望能给予青少年更多自由的创作空间;而在疫情期间,乔泓凯和几位好友更是自发的组织起来,共同撰写文章针砭时弊、剪辑视频,发挥自己的特长,并通过自媒体渠道在网上发布……他向往纯粹且清澈的艺术世界,却也不想错过当下的历史事件。
乔泓凯用自己的所作所为证明着:文学艺术,不只是象牙塔里的学问。“喜欢什么,踏踏实实做就好了。” 乔泓凯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