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道文烈士:野火不尽春又生

来源: 2022年09月28日 作者:陈光复 刘乔(编写)

在“二一六”惨案殉难烈士中,有一位被同学称为“大学长”的王道文(1901—1928)。他是国立成都大学(四川大学前身之一)学生会的“秘书长”。他既年长,又才华横溢,娴于文笔,长于言词。因此,国立成都大学学生会和革命群众团体社会科学研究社的许多宣言、文告、函件,均出自他手。他殉难时是国立成都大学中文系二年级学生,是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。

走进革命的行列

王道文,又名王郁用,1901年生,四川省渠县文崇乡人。虽然家道贫困,但他幼学勤勉,学业名列前茅,国文成绩全班第一,被老师称为“一方奇杰之子”。1924年秋,王道文从绥定联合县立中学毕业,同时考入国立成都高等师范学校(后改名国立成都大学)预科甲班和四川公立法政专门学校。他最后决定就读国立成都高等师范学校。

王道文身材魁伟,浓眉大眼,常穿一件半新不旧的长衫。他风趣健谈,富于学者风度,知识渊博,很得同学信赖,被称为“大学长”,而他的挚友钱芳祥被称为“老大哥”。

1925年五卅惨案发生,王道文义愤填膺,怀着对帝国主义残害我同胞的深仇大恨,与校内共产党员何志远、李正恩等,积极参加全省五卅惨案国民外交后援运动。白天,他们走出学校,在大街小巷向广大市民揭露和控诉帝国主义的残暴罪行,鼓励大家声援上海人民的反帝斗争。晚上,王道文挥笔写下许多控诉帝国主义罪行的文章。他与进步同学李正恩、钱芳祥等发起、创建了20世纪30年代学校著名的进步团体社会科学研究社。这是一个反帝反封建的学生组织,进步的青年学生一有空就学习《共产党宣言》《唯物史观浅说》《资本论 》等理论书籍。当然,他们也读《狂人日记》《阿Q正传》《呐喊》等文学作品。这些进步学生逐渐认识了共产党的主张,懂得了只有共产党才会把中国引向光明的道理。社会科学研究社成员由30多人发展到600多人。他们创办了杂志《野火》半月刊,宣传革命思想,批判谬论,揭露军阀罪行。杂志深受读者欢迎,每期印2000份,很快销售一空。王道文特别热心投稿,同校内的国民党右派组织“健行社”、国家主义派的“惕社”针锋相对地展开斗争。国立成都大学学生会成立后,他担任文书,也就是秘书长。他积极投入争取国立成都大学教育经费独立的斗争,带领同学从军阀手中争得30万盐税,作办学经费,为国立成都大学的发展做出了积极贡献。在反帝爱国斗争的熏陶中,他阅读了各种各样的进步书籍,初步接触了马克思主义。他对中国共产党的主张有了较深的认识。就是在这一年,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政治归宿,成为中国共产党的一员。王道文很注意做工人的工作,启发和提高他们的思想觉悟。被组织派到社会科学研究社主持的工人夜校讲课时,他利用自编教材,深入浅出,联系实际,讲解很容易为大家接受。

当年听过他讲课的学校保卫处的老工人鲁文回忆:“王先生讲课,道理讲得清楚透彻,事情人物讲得活灵活现,有趣得很,听这回,想下回。”鲁文还记得当时的一篇课文是这样写的:烂军阀,打内战,抽案税,逼苛捐,百姓喊皇天。说案板,听哑板,缺柴米,少油盐,老小常饿饭。工人们,团结起,讲理性,跟他干,罢工罢市闹个翻。干干干!不是命生弄,闹斗争,干革命,翻身在明天。这段短小意深的课文,是王道文和中共成都大学特支书记钱芳祥合作完成的。

嬉笑怒骂皆文章

1926年暑假,王道文升入本科中文系学习后,文思大进。他在校报上发表的《思之恨》《风雨之夜》《绣姐的慰安》等短篇小说,结合现实,写得生动感人,颇获好评。当时校内的社团较多。王道文曾代表社会科学研究社,主持邀请了各派名人到校进行讲演,实际上这是革命思想与反动思想的交锋。王道文经常以“苦岭”的笔名,在社会科学研究社的刊物《野火》上发表文章。他传播党的主张,反映群众的疾苦,抨击反动派的罪恶。文章尖锐泼辣,嬉笑怒骂,揶揄讽刺,痛快淋漓,犹如一支支掷向反动派的投枪。特别是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,他和王向忠烈士合写了《新陋室铭》:人不在多,有旗则行。社不在大,有钱则成。斯是运动,唯吾得腥。油痕唇上滑,钞票手头清。谈笑无工农,往来尽豪绅。可以造密告、写黑名。无工作之累己,有官职之荣身。南昌总司令,西蜀向育仁。易某曰:“何惧之有?”文章入木三分地刻画出四川反动军阀及其走狗的丑态,是一篇战斗的檄文,令群众拍手称快,让反动派如芒刺在背、坐卧不安。在反动派秘密策划后,1927年7月,王道文成了黑名单上的六个革命者之一,这预示着反动派要对他下毒手了。

勇敢站出来

1928年2月16日凌晨,全副武装的反动军警包围国立成都大学校园,肆意捕人,情况十分危急。有一位进步同学劝他找个地方躲一下,不要出去。王道文镇静地说:“我没犯罪,怕什么!不出去,会让社会科学研究社的同志遭难。”那同学硬把他锁在室内走了。王道文随后翻窗出来。当反动当局命他走到准备逮捕的革命者队伍中时,他冷笑一声,昂然出列,和战友们站到了一起。

当天下午,未经任何审讯,王道文和其他13位同志被军警团联合办事处枪杀于成都下莲池。28岁的王道文牺牲时十分英勇壮烈。当刽子手要捆绑他时,他立即进行激烈反抗,多次打得刽子手不敢近身。后来,他被刽子手连捅了9刀,身负重伤,行动艰难,才双手被缚。但是,他仍然骂不绝口:“我们犯了什么罪,你们这些反动派要杀我们!”最后,他高呼着“打倒军阀”“马克思主义万岁”和“中国共产党万岁”的口号,从容就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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